第5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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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知道在自己等人離去之後, 幽冥之中的支柱居然還和深淵之神進行了如此密切的交談。
在塔爾塔洛斯這邊了解到了青春泉水可以暫時緩解阿瑞斯的狀態之後, 阿波羅一行人便馬不停蹄趕回了聖山。
“我只能把你們送到這裏, 剩下的路你們該自己回去了，記得小心一點。”
哈迪斯因為是冥王，在深淵之中還可以陪同前行, 可如今自然不能跟著阿波羅她們一同趕回奧林波斯, 所以把人送到入口處, 冥王陛下便停下了腳步。
“多謝殿下這次對我們的幫助。”
點了點頭，阿波羅表示自己一定會註意。
她也知道哈迪斯的弦外之音是在提醒自己小心被大地之母暗算，而對於這位蓋亞女神，阿波羅的確有點擔心。
可回去還是得經過大地，這是無可避免的, 因此也只能自己留心。
“你的話，我自然不會太過擔心，只是這家夥……”
對於阿波羅, 哈迪斯很放心，可目光落到一旁的睡神身上, 冥王陛下的表情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餵，你這是什麽眼神？”忽然間被哈迪斯用那種奇怪的目光註視著，修普諾斯只覺得頭皮發麻，“我不會扯後腿的，你可放心吧！”
“你還知道你是幽冥神麽？”
如此說了一句，哈迪斯在臨走之前對著修普諾斯冷笑了一聲，“原本你堆積的那些事物, 達拿都斯都幫你履行了，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之後，你還是這副德性，也許我就該和尼克斯女神談談，把你送去奧林波斯了。”
說完這話，哈迪斯的袍子翻滾起一陣波浪，轉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入口。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被哈迪斯這樣嚴肅的語氣弄得有些懵，修普諾斯轉頭看向阿波羅，“這是打算幫我調職嗎？”
之前，修普諾斯並不願意去奧林波斯，主要還是因為覺得宙斯這些神明太沒有下限了。
可事實證明，愛的力量是偉大的，因此在陷入戀愛之後，睡神殿下忽然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畢竟待在奧林波斯，也就意味著能夠和阿波羅朝夕相處，那似乎就非常棒了啊！
“清醒一點吧。”
面對整個人都在散發著粉紅色泡泡的修普諾斯，阿波羅嘆了口氣，“唉，我覺得做神，還是需要現實一點，雖然哈迪斯是這個意思，但是他如果真的去找你家母神這麽說的話，你確定回頭你不會被直接‘入贅奧林波斯’？”
這話放到之前，或許阿波羅自己都不會信。
但是經過和對方這麽一陣子相處過後，再加上了解到兩位黑暗屬性的原始神的性格，光明女神便覺得那種魔幻的開場就非常可能出現在自己眼前。
說實話，接受對方的表白，試著和修普諾斯進行正常的相處，這已經是阿波羅能夠接受的最快的進展了。
她並不想因為某種原因導致自己某一天早上睜開眼睛，就見到床旁邊突然多了一個名為丈夫的男神，那實在是太快了呀！
光是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阿波羅就被自己腦補的情節給嚇到了。
“哦……”
聽出了阿波羅的嫌棄，修普諾斯有些委屈。
“其實我覺得這個主意似乎也不賴哦。”
原本穩定的空間一陣扭動，隨後如同門戶一般緩緩朝兩邊分開，黑暗之神厄瑞波斯從中走了出來，這會兒對著兩個年輕的小情侶笑了笑，“事實上我們一直期待著能夠抱孫子。”
此言一出，原本就被嚇到的阿波羅和修普諾斯瞬間石化了。
“……”
“……”
先是被對方的突然出場給驚了一下，阿波羅這一會兒勉強牽動了一下嘴角，還是沒能笑出來，“殿下是認真的嗎？”
“哈哈哈哈，當然是認真的。”
雖然是黑暗神，厄瑞波斯看著卻比自家兒子還要陽光，聞言便發出了一串爽朗的笑聲，“好了，不逗你們了，要回奧林波斯嗎？沒問題，不用擔心路上可能碰到的危險，因為尼克斯早就料到了，這才會讓我過來送你們一程。”
“原來是母神的主意啊……”
盯著自家老爹看了一眼，得到了解釋的修普諾斯沒有再問對方為什麽會過來。
睡神本來就覺得自家父神大人不像是那種細心的性格，也不可能挑在這個時候專程跑過來送自己，結果果然，做主的還是他母神。
“多謝殿下幫助。”
相較於修普諾斯內心的吐槽，阿波羅面對厄瑞波斯的態度恭敬，這會兒也是一板一眼地沖著對方行了禮。
“不必客氣，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
點了點頭，厄瑞波斯受了阿波羅的禮，而後手指一點，強大的黑暗力量在其指尖被凝聚成一道神光，而後直接穿破了他們面前的空間。
空間被切割出一道裂縫，所露出的是黑暗、幽深的虛無。
空間，構成世界不可或缺的物質之一，同時這裏也是諸神領域的空白處。
除了二代神王擁有穿梭時空間的能力，即便強大如主神，也只不過能夠將兩個空間坐標折疊，從而達到空間跳躍。
而至於說像眼前這樣直接將主世界的空間層切割開來，那已經遠遠超過了阿波羅她們力量範疇。
也只有像厄瑞波斯這種原始神，方才能夠輕易做到。
“走過這一條通道對面就是奧林波斯了，我會幫你們穩固住通道，你們記得自己註意。”
在他們進去之前，厄瑞波斯對著兒子進行了一番提醒。
“沒問題，你就放心吧。”
點點頭，修普諾斯表示自己知道該怎麽走，隨即便拉著阿波羅走進了那幽深的通道。
“真的沒問題嗎？”
看著在前面帶路的修普諾斯，阿波羅眼皮跳了幾下，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她一邊也用目光打量著周圍。
因為厄瑞波斯的神力幹預，被切割開來的空間沒有彌合如初，這才留出了讓她們通行的通道。
話是這麽說，但是阿波羅回頭看了一眼，就發現隨著她們不斷前進，原本來時的退路也跟著消失了。
“還沒有到嗎？”
走了一會兒，目光所能看到的仍舊還是散發著點點微光的另一端，阿波羅覺得有些不對勁，伸手扯了扯修普諾斯的手，“難道你不覺得這距離有些太長了嗎？”
阿波羅剛才留心了一下，發現她們已經走了足足快十分鐘了。
可那看似非常近的距離卻依舊沒有變短的跡象，這讓光明女神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不好的感覺。
“按理說應該快到了呀，怎麽會……”
被阿波羅這麽一說，修普諾斯也皺起了眉頭。
“砰砰砰！”
而就在這時，原本穩固的空間通道忽然劇烈顫抖了起來，伴隨而來的巨響響徹阿波羅耳邊。
在強大的力量作用下，她只覺得腳下所處的這片空間也跟著分崩離析。
果然還是出事了！
這麽一瞬間，阿波羅心中只有這個念頭。
“小心！抓住我的手！”修普諾斯在阿波羅被那股力量撞飛的同時，趕忙抓住了她的手臂，這會兒臉上不顯，可是眼中卻明晃晃也帶著一絲驚慌，“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都記得一定不要放開我的手！”
“我努力！”
被修普諾斯緊緊拽著，阿波羅也沒有坐以待斃。
說話間，便有點點光芒在女神身邊亮起，而後如同星河落下，直接在阿波羅腳下鋪墊成一條光之大道。
光明神力全部釋放，阿波羅憑借自己的神力，強行穩固住了自己腳下的這一片空間，使之不至於崩塌。
“呵呵，小丫頭，還敢和我鬥？”
大地神殿中，見到阿波羅化解了自己一波攻勢，蓋亞立即露出了冷笑，手中凝聚好的第二波力量剛要發出，結果卻被一道黑暗神光憑空擋住。
“你別太過分！”
隨著緊緊閉合的神殿大門化成四分五裂的碎片散落一地，厄瑞波斯也沖進了大地神殿，此時面色陰沈，“我早該想到是你暗中插手！”
原本將阿波羅與自家兒子送入空間通道之後，黑暗之神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因為依照厄瑞波斯之前的計算，自己所留下的權利，足以讓兩個孩子平安到達奧林波斯。
而這個平安到達的前提，是沒有人從中作梗。
為了穩妥起見，在離開之前，厄瑞波斯還是留下了一絲神識。
而就在蓋亞對空間通道動手的同時，厄瑞波斯便感受到了平穩的力量發生了變動。
來不及返回黑夜神殿，黑暗之神連忙跟隨著這一絲律動找了過來，結果沒想到就找到了自家大姐這裏。
如今闖進神殿，看到蓋亞的動作，厄瑞波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厄瑞波斯，你才別太過分，這裏是我的神殿！”
直接被對方抓了個現行，蓋亞卻絲毫不慫，這會兒周身也是流露出了一絲狂暴氣息，“如果說是為了你的兒子，你可以將睡神帶走，我絕不過問，可是你別想救下阿波羅那個丫頭，我要讓她今日消失在時空的彼端！”
說話間，土黃色的力量從蓋亞身上瘋狂湧出，頃刻便將大地之母武裝成了身形健壯的女巨人。
“你真的要對我動手嗎？厄瑞波斯！”
化身成萬丈巨人的蓋亞低頭俯視宛如螻蟻般的黑暗之神，聲音宛如雷音在耳邊炸響，“你可不是我的對手，我親愛的弟弟！”
“呵呵，這麽多年沒動手了，誰不是誰的對手還說不定呢！”
被對方如此輕視，厄瑞波斯同樣也憤怒了。
隨著他擡手一招，黑暗神力在厄瑞波斯背後升起，硬生生打破了蓋亞的神力封鎖，創造出一方絕對黑暗的領域。
身處黑暗，厄瑞波斯睜開眼睛，冷笑一聲，“若黑暗是生命的起源，那麽黑暗同樣也將迎接生命的滅亡——原始之暗，此天此地之永恒寧靜的國土，於我腳下展現！”
伴隨著厄瑞波斯的聲音響徹神殿，屬於其原始神的力量也同樣被黑暗之神利用了起來。
“轟隆隆……”
大地神殿在兩位原始神的氣息沖擊下，早已不堪重負，轟然崩塌。
而失去了神殿的掩飾，大地之母與黑夜之父的戰鬥立即吸引了這個世界其餘兩位原始神的註意。
“奇怪？厄瑞波斯怎麽會和蓋亞先動上手了？”
看了身旁的尼克斯一眼，見她也面露疑惑之色，深淵之神原本靜靜周期的眉頭更是又加深了不少，“快點過去阻止他們！”
泰坦神大多本性瘋狂，而這一點也全都是因為蓋亞的遺傳。
作為從天地形成之後，便相處至今的親人、同伴，再也沒有任何神明比他們更沒了解這位古老的萬神之母。
蓋亞就是個瘋子，一旦被激怒之後，她便會展現出最為原始的神性一面——狂暴！
在所有的卡俄斯後代中，如果說尼克斯象征的是柔性之理智，那麽蓋亞就表現出了剛性的狂暴。
地母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無所顧忌，所以就算是塔爾塔洛斯，都不敢讓她真的發起瘋來。
“我知道了。”
點了點頭，面對如此危急的情況，尼克斯匆匆掃了一眼奧林波斯那邊，在發現阿波羅和自家兒子沒有回去之後，便猜到了這事情大概的來龍去脈。
蓋亞！
隨手揮出一道神力，將處於危難之中的阿波羅和修普諾斯安頓好，黑夜女神便怒氣沖沖地連同塔爾塔洛斯一起趕往了大地。
“蓋亞！”
大地神殿原本所在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此時化身為巨人的蓋亞和黑暗之神厄瑞波斯相互扭打在一起。
作為古老的原始神，她們沒有選擇釋放神術，轉而采取了最為原始的戰鬥方式——徒手搏鬥！
因為舉手投足都具有強大的力量，所以哪怕不施展神術，這兩位大神的戰鬥都令大地震顫不已，仿佛隨時都在面臨著四分五裂的危險。
隨著深淵之神與黑夜女神從天而降，塔爾塔洛斯發出一聲怒吼，聯手尼克斯共同分開了扭打在一起的姐弟兩個。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目光冷冷註視著狼狽的大地女神，深淵之神冷聲道：“按照我們之前達成的共識，作為原始神，我們不能幹涉世界內部運行，可是你卻多次公然挑起奧林波斯不和，甚至妄圖傾覆宙斯神系，莫非你想讓世界提前面臨黃昏？”
“我沒有！”
見到清醒過來的塔爾塔洛斯，蓋亞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只是要懲戒那些不尊敬我的不肖子孫！”
“阿瑞斯是主神，同時也沒有對姐姐有任何不敬，作為大地女神，您這種手段莫非過於狠辣？”
將臉上帶著烏青的丈夫攙扶起來，尼克斯說著看了一旁的深淵之神一眼，轉而直接對蓋亞神出了手，“將生命寶瓶交出來，剩下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說。”
……
“好像，沒事兒了？”
原本還處於崩潰邊緣的空間中，眼看著虛空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淵，向著她們張開了血盆大口，但是一眨眼，阿波羅又再度看見了奧林波斯明媚的藍天，這會兒驟然死裏逃生，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就顯得有些呆滯。
“應該是母神發現了我們的情況，所以才會動手把我們安置回來！”
在一旁喘了口氣，修普諾斯忽然一把拉過阿波羅，並將其緊緊抱在了懷裏，“還好你沒事……”
“啊！”口中發出一聲驚呼，阿波羅先是被修普諾斯這突然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隨後她才察覺到對方的顫抖，於是緊繃的身體一下子驟然軟了下來。
遲疑了一下，阿波羅伸手環住了修普諾斯的腰，而後輕輕拍著對方的後背，“好了，沒事了，這不是沒事兒嗎？”
話是這麽說，但是安撫了一下對方之後，阿波羅總覺得有什麽不對，想了一下，她才猛然驚覺自己和修普諾斯這彼此的反應是不是錯位了？
作為女神，難道她不才是更應該被安慰的那一個嗎？
“阿波羅你回來了！啊……我什麽都沒看見！”
另一邊，隨著主神回到聖山，神王殿的神柱猛然亮起了金色的光輝，向眾神昭示著阿波羅凱旋歸來。
神王宙斯當即命令赫爾墨斯下來迎接阿波羅，同時也是為了趕緊得到第一手消息。
但是赫爾墨斯怎麽也沒想到，當自己下來之後，居然會看見阿波羅和修普諾斯彼此相擁的場面，這會兒嘴角抽搐了一下，一邊在心裏感慨著“就算是阿波羅這種端莊的女神到底還是會有把持不住自己的時候啊”，同時默默表示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你閉嘴！”
阿波羅本來就因為自己思索出來的答案而有些不悅，這會兒便瞪了赫爾墨斯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松開了修普諾斯的手，自己默默起來了。
“哎，你們這情況好像不太對啊？”
和阿波羅笑著打了個哈哈，眼尖的赫爾墨斯隨即便發現了修普諾斯和阿波羅都有些狼狽，這會兒不由擔心起來，“你們沒事兒吧？”
“沒事，就是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一點意外。”
阿波羅並沒有將自己遭遇蓋亞劫殺的事情說出來，一來是和赫爾墨斯說了也沒用，其次是阿波羅也不想在奧林波斯渲染恐怖的氛圍。
“宙斯他們呢？”
隨口問了一句宙斯的位置，阿波羅伸手把修普諾斯從地上拉了起來，轉頭對赫爾墨斯說：“我們已經從深淵之神那邊得知了用於救治阿瑞斯的辦法，趕緊帶我們去找宙斯。”
“好好好，宙斯現在就在姻緣神殿呢！”
一聽阿瑞斯有救了，赫爾墨斯也是跟著松了口氣，雖然自己和這兄弟感情一言難盡，但同樣是主神，得知有辦法可以解決這種情況之後，他自然也是放松了一些。
“你是說用青春泉水便可以化解阿瑞斯的狀況？”
婚姻神殿中，如今只有神王宙斯和天後赫拉依舊守在戰神身邊，剩下的如同赫斯提亞女神以及德墨忒爾之類的女神則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領域，負責安排奧林波斯的正常事務，使得聖山不至於陷入停擺。
而阿佛洛狄忒身份有些尷尬，這會兒也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愛情神殿，不在這裏。
聽完了阿波羅的敘述，宙斯皺著眉頭，剛要說話，赫拉卻搶先一步道：“可我之前已經讓赫柏試著餵阿瑞斯喝過青春泉水，沒有半點效果啊！”
“那是因為單純飲用泉水，其中所富含的生命力量不足以和他體內的泰坦怨魂所攜帶的負面能量抗衡，還必須配合相應的神術。”
早就知道會被質疑，阿波羅不慌不忙地道：“還請殿下將阿瑞斯移到青春泉水，我會幫忙施展醫療神術，而等到……深淵之神拿來生命寶瓶那就真的好了。”
“好好好，赫柏趕緊把你哥哥挪過去！”
此時的天後也顧不得和阿波羅爭吵，聽到兒子有了被救好的希望，赫拉立即風風火火召喚來了青春女神。
隨著兩位女神將戰神安置到位於婚姻神殿之後的青春不老泉，阿波羅站在泉水旁揮舞權杖，凝聚出一團鬥大的綠光，“以醫藥之神之名，受此光輝照耀者可無病無災，無痛無礙……”
一連給阿瑞斯身上施加了多個祝福，阿波羅感到體內的神力伴隨著施法大幅銳減到一個境界之後，這才停下了手，“該做的我都做了，接下來咱們也只能等待。”
“阿波羅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也有話想和你說。”
看著阿波羅白著一張臉，被修普諾斯扶著走下臺階，宙斯對她招了招手，一邊讓赫拉自己去照顧兒子，轉身便走回到了神殿裏。
“我知道你們這一次深淵之行所得到的收獲應該不只有這些說法，這件事情的背後真相到底是什麽？”
隨著阿波羅剛走進神殿，神王的疑問便直接沖著她砸了過來。
心機深沈如宙斯，當然不會認為阿波羅方才面對赫拉所說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
或許阿波羅說的是實話，可是泰坦的怨魂為什麽會平白無故來到這裏，而且還借助美惠三女神之手和阿瑞斯撞上了？
若說是巧合，這也未免太巧了！
“就是大地之母的陰謀，她一直想傾覆奧林波斯，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父神……應該也知道吧。”阿波羅喘了口氣，“不過隨著我們去請出塔爾塔洛斯殿下，如今幾位原始神都已經出面，就算大地之母再怎麽強大，也無法同時面對多位原始神。”
阿波羅的言下之意就是事情還是可以解決的，但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她們能夠插手幹預的，因此如今除了老老實實在聖山待著，最好什麽也別做。
“我明白了。”
被自己的女兒如此直接表示自己不夠格參加和原始神的爭鬥，宙斯直覺得自己那脆弱不堪的自尊心又被紮了一刀，這會兒憋著一股氣，臉都快氣成紫色的了。
可是阿波羅來回奔波，又施展了大量的神術，已經很虛弱，宙斯再怎麽生氣也不好對女兒發火，只能怒氣沖沖跑去神光神殿找自家母親吐槽。
“唉，可算是解決了。”
從婚姻神殿這邊離開，阿波羅被修普諾斯送回了光明神殿。
回到神殿。二人並沒有見到阿爾忒彌斯，阿波羅一開始覺得還有些奇怪，想著這孩子就算鬧脾氣，也不至於一直不回來吧？
修普諾斯詢問了一下負責看守者神殿的精靈，才知道年輕的狩獵之神是被暗與智力之神的科俄斯殿下給帶走了。
“有外祖父帶著我也能放心些。”
確定對方不是在和自己鬧脾氣之後，阿波羅松了一口氣，隨即才對著修普諾斯說：“好了，你也別忙了，先休息一下吧，我真的是累了……”
女神的聲音輕柔，隱隱透出一股無力。
阿波羅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疲倦，幾乎是剛坐到床上就忍不住閉上了沈重的眼皮。
“你已經很努力了，接下來就好好休息吧……”
幫對方擺正姿勢，修普諾斯伸手將阿波羅略有些淩亂的金發撫順，而後在對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睡眠神力營造出了美妙的夢境，伴隨著疲倦的光明女神進入休眠狀態。
而修普諾斯轉頭也是打開了光明神殿的全部防護。
在吩咐了負責看守神殿的光之精靈不許任何人打擾阿波羅之後，修普諾斯又找來了神使赫爾墨斯幫忙坐鎮神殿。
“我說殿下，你在這時候離開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原本是閑著沒錯，結果突然被拉過來幫忙開門，赫爾墨斯有些奇怪，“畢竟這種難得的機會，你不是更應該牢牢把握嗎？”
平時這兩人就各種黏黏糊糊，雖然大多數情況下是修普諾斯單方面纏著阿波羅。
可如今阿波羅……
總之在赫爾墨斯看來，這明顯是個增進感情的最好機會，他不明白睡神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離開聖山。
“有些事情需要去了解一下，所以不得不走。”
看著赫爾墨斯，修普諾斯的聲音非常認真，“我知道殿下一直將阿波羅當成自己的姐姐，因此我請殿下在這裏坐鎮著也能放心一些。”
“行吧，既然你都那麽說了，我也一定會盡力。”
赫爾墨斯試圖追問對方到底為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而回去，可惜修普諾斯牙關太緊，年輕的神使根本撬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於是只能放棄，轉而以此保證，向對方敲詐了不少有用的神器，這才露出笑顏，拍著胸脯道：“就算是宙斯來了，我一定讓他吃個閉門羹！”
得到了赫爾墨斯的承諾之後，修普諾斯不再猶豫，轉而便展開黑暗之翼，離開了聖山，前往幽冥尋找自己的父神。
……
黑夜神殿，厄瑞波斯剛和蓋亞打了一架，還落了下風，心情本就不好，結果自家兒子就找上門來了。
“你想成為原始神？”
面對找到自己的兒子，厄瑞波斯看上去毫不意外，只是默默問了一句：“因為阿波羅嗎？”
“嗯。”點了點頭，修普諾斯看上去非常沈悶，“我不想失去她，而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之後，我才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
原本作為兩位原始神之子，修普諾斯自從誕生以來，便一直過著順風順水的順遂生活。
如果說力量，他作為主神一流的力量，足以讓修普諾斯自保，而至於身份，除了幾位同樣是原始神孕育的神明，再也沒有比修普諾斯更為高貴的神明了。
這種先天條件同時也使得睡神天然擁有著高人一等的起點，同時也養成了修普諾斯的一些壞毛病，譬如隨遇而安，又或者不思進取等等。
這些毛病若放在平時，那都不是問題。
因為只要有著兩位原始神作為靠山，而修普諾斯自己註意一點，不觸犯某些禁忌的領域，足矣令其平安無事。
但是當危險真正降臨之後，修普諾斯看著隨時有可能被空間裂縫吞噬的阿波羅，再也沒有比那一刻更為渴求擁有力量。
是的，靠誰都不如靠自己，睡神殿下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可回過頭來仔細想想，修普諾斯才悲哀地意識到自己以往的安逸已經逐漸磨滅了他進一步提升的方向。
如今就算是他準備洗心革面，重新努力，修普諾斯卻也找不到方向。
無奈之下，修普諾斯只能選擇找到自己的父親，向其詢問。
“作為家長，看到你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我感到非常高興。”
面對修普諾斯的覺悟，厄瑞波斯笑著點了點頭，顯得非常欣慰。
可這誇讚剛剛說完，黑暗之神臉上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而作為一個原始神，我得說你這個想法……非常危險哦。”
語氣冷漠，不含一絲感情，所流露出來的是作為黑暗系神明的絕對理性。
“還請父神告知。”
頂著那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修普諾斯額頭布滿了冷汗，卻仍舊強撐著自己挺直腰桿直面厄瑞波斯。
他知道自己如今詢問的這個問題，已經跨越了某種界限，來到了另一個被諸神所忌諱著的領域。
因為自從世界開辟之後，能夠稱得上是原始神的只有五位神明。
大地之母蓋亞、深淵之神塔爾塔洛斯、黑暗之神厄瑞波斯、黑夜女神尼克斯、愛與欲之神厄洛斯。
在這五大神之後，即便是號稱曾經參與世界演化發展的天地海三神，充其量也不過只能稱之為“半原始神”。
在外界神明眼裏，無論是海洋蓬托斯、山岳烏瑞亞，還是作為第一代神王君臨天地的天空之王烏拉諾斯，他們普遍都具有遠超於泰坦古神的絕強力量。
但是這股力量放在原始神面前卻又不值一提，所以在後世的傳說中，便將其歸納為了半步原始神境界的存在。
因此除了這三位神明之外，再也沒有另外的神能夠攀登這神秘的境界，哪怕是想要初窺門徑都不行。
“想要成為原始神？這條道路沒錯，這的確是你們繼續往上走之後或許將會面臨的選擇。”
審視著修普諾斯良久，厄瑞波斯點了點頭，語氣淡淡地道：“想必你也知道‘天地海三神’的事情，也就不需要我再多說了，而我如今將告訴你，成為原始神所需要的條件。”
“請父神指點。”點了點頭，修普諾斯終於彎下了腰。
“首先，你必須要擁有一條足以支撐世界或者說是組成世界不可或缺的核心法則作為你的本源，譬如我的黑暗，你母神的黑夜，亦或者是蓋亞的大地。”
見修普諾斯點頭，厄瑞波斯繼續說：“擁有了這樣一條核心的法則之後，你需要將你的力量提升至頂點，也就是如今時光女神瑞亞、大洋神俄刻阿諾斯這種已經到達了大圓滿境界的程度，當你的神力無法再累積，也無法提升，便意味著如果再想變強，你只有達到另一種層次。”
“這就是原始神的道路？”
修普諾斯從來沒有聽過這方面的事情，如今在自家父神的敘述下他只覺得一扇陌生世界的大門忽然間在自己眼前敞開，以至於被吸引了全部的註意力，忍不住發出了詢問。
“這是通往原始神的必經之路，但是你走錯一步，面對你的便是萬丈深淵。”
深深看了修普諾斯一眼，厄瑞波斯道：“想要突破原本的限制，那邊意味著你將會脫離你所處的這個狀態，轉而向另一個從此發生轉變，我可以毫不避諱地對你說，原始神與普通神明已經不是同一個種族了，你可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普通的神明就算擁有永生，但是在某種意外，譬如戰鬥、亦或者是法則破碎、天地滅絕等情況，同樣也會面臨隕落的結局，但是原始神不會，因為達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其實原本就早已經脫離了世界的限制。”
“可是神明不是依托世界才能夠存在嗎？”
面對自家父親的說法，修普諾斯只覺得原本的三觀遭到了毀滅性的沖擊。
神明，是規則的具現化，而規則則是世界運行的總綱。
這幾乎是每一個神明都知道的事情，可如今卻被對方告知原始神早已脫離了這個概念，這根本就不是修普諾斯能夠理清楚的消息量了。
“普通的神明的確如此，可你不要忘了，在這個世界形成之前，創造天地的就是我們這些原始神。”
見修普諾斯一臉呆滯，厄瑞波斯終於笑了一下，“如果連我們都需要依賴著這個世界，才能夠茍且偷生，那當初又如何在父神的懷抱中開辟出這樣的新天地？”
“您說原始神不會隕落，可我記得古老的愛神……似乎早已經？”
一個問題被解答，隨後又有更多的問題冒出來，修普諾斯皺著眉頭看向厄瑞波斯，顯然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如此矛盾的事情。
“他並非你們所理解的‘隕落’，而只是換了另一種方式，沈睡在這個天地，如果沒有意外，估計在無數年後就能夠重新蘇醒。”
說起自己的小弟，厄瑞波斯也是想到了太古時期所爆發出來的那些爭端，當下面色再度回落到了冷漠的狀態，“而說到厄洛斯……如果你真的想成為原始神，這就是你的機會。”
“您的意思莫非是說？”眼皮跳了一下，厄瑞波斯這話中有話所透露出來的消息量已經讓修普諾斯微微顫抖起來。
“就是你想的那樣。”
從臺階上走了下來，厄瑞波斯來到兒子身邊，伸手搭在了修普諾斯的肩膀上，語氣低沈道：“這個世界雖然是由原始神創造的，但是原始神的數量卻是有定額的，因此如果你想成為原始神，要麽離開這個世界，前往茫茫混沌開辟出一方屬於你自己的天地，要麽就只能占據原本的原始神尊位，以你的法則覆蓋原本的那條法則，取而代之，鑄成你自己的道路……這就是原始神的秘密，也是你想知道的，而接下來該如何抉擇，我想就得靠你自己了。”
說完這話，修普諾斯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一臉高深莫測的微笑消失在了神殿中。
“……”
雖然對方已經離去，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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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塔爾塔洛斯這邊了解到了青春泉水可以暫時緩解阿瑞斯的狀態之後, 阿波羅一行人便馬不停蹄趕回了聖山。
“我只能把你們送到這裏, 剩下的路你們該自己回去了，記得小心一點。”
哈迪斯因為是冥王，在深淵之中還可以陪同前行, 可如今自然不能跟著阿波羅她們一同趕回奧林波斯, 所以把人送到入口處, 冥王陛下便停下了腳步。
“多謝殿下這次對我們的幫助。”
點了點頭，阿波羅表示自己一定會註意。
她也知道哈迪斯的弦外之音是在提醒自己小心被大地之母暗算，而對於這位蓋亞女神，阿波羅的確有點擔心。
可回去還是得經過大地，這是無可避免的, 因此也只能自己留心。
“你的話，我自然不會太過擔心，只是這家夥……”
對於阿波羅, 哈迪斯很放心，可目光落到一旁的睡神身上, 冥王陛下的表情就有些一言難盡了。
“餵，你這是什麽眼神？”忽然間被哈迪斯用那種奇怪的目光註視著，修普諾斯只覺得頭皮發麻，“我不會扯後腿的，你可放心吧！”
“你還知道你是幽冥神麽？”
如此說了一句，哈迪斯在臨走之前對著修普諾斯冷笑了一聲，“原本你堆積的那些事物, 達拿都斯都幫你履行了，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之後，你還是這副德性，也許我就該和尼克斯女神談談，把你送去奧林波斯了。”
說完這話，哈迪斯的袍子翻滾起一陣波浪，轉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入口。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被哈迪斯這樣嚴肅的語氣弄得有些懵，修普諾斯轉頭看向阿波羅，“這是打算幫我調職嗎？”
之前，修普諾斯並不願意去奧林波斯，主要還是因為覺得宙斯這些神明太沒有下限了。
可事實證明，愛的力量是偉大的，因此在陷入戀愛之後，睡神殿下忽然覺得自己又可以了。
畢竟待在奧林波斯，也就意味著能夠和阿波羅朝夕相處，那似乎就非常棒了啊！
“清醒一點吧。”
面對整個人都在散發著粉紅色泡泡的修普諾斯，阿波羅嘆了口氣，“唉，我覺得做神，還是需要現實一點，雖然哈迪斯是這個意思，但是他如果真的去找你家母神這麽說的話，你確定回頭你不會被直接‘入贅奧林波斯’？”
這話放到之前，或許阿波羅自己都不會信。
但是經過和對方這麽一陣子相處過後，再加上了解到兩位黑暗屬性的原始神的性格，光明女神便覺得那種魔幻的開場就非常可能出現在自己眼前。
說實話，接受對方的表白，試著和修普諾斯進行正常的相處，這已經是阿波羅能夠接受的最快的進展了。
她並不想因為某種原因導致自己某一天早上睜開眼睛，就見到床旁邊突然多了一個名為丈夫的男神，那實在是太快了呀！
光是想象了一下這個畫面，阿波羅就被自己腦補的情節給嚇到了。
“哦……”
聽出了阿波羅的嫌棄，修普諾斯有些委屈。
“其實我覺得這個主意似乎也不賴哦。”
原本穩定的空間一陣扭動，隨後如同門戶一般緩緩朝兩邊分開，黑暗之神厄瑞波斯從中走了出來，這會兒對著兩個年輕的小情侶笑了笑，“事實上我們一直期待著能夠抱孫子。”
此言一出，原本就被嚇到的阿波羅和修普諾斯瞬間石化了。
“……”
“……”
先是被對方的突然出場給驚了一下，阿波羅這一會兒勉強牽動了一下嘴角，還是沒能笑出來，“殿下是認真的嗎？”
“哈哈哈哈，當然是認真的。”
雖然是黑暗神，厄瑞波斯看著卻比自家兒子還要陽光，聞言便發出了一串爽朗的笑聲，“好了，不逗你們了，要回奧林波斯嗎？沒問題，不用擔心路上可能碰到的危險，因為尼克斯早就料到了，這才會讓我過來送你們一程。”
“原來是母神的主意啊……”
盯著自家老爹看了一眼，得到了解釋的修普諾斯沒有再問對方為什麽會過來。
睡神本來就覺得自家父神大人不像是那種細心的性格，也不可能挑在這個時候專程跑過來送自己，結果果然，做主的還是他母神。
“多謝殿下幫助。”
相較於修普諾斯內心的吐槽，阿波羅面對厄瑞波斯的態度恭敬，這會兒也是一板一眼地沖著對方行了禮。
“不必客氣，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
點了點頭，厄瑞波斯受了阿波羅的禮，而後手指一點，強大的黑暗力量在其指尖被凝聚成一道神光，而後直接穿破了他們面前的空間。
空間被切割出一道裂縫，所露出的是黑暗、幽深的虛無。
空間，構成世界不可或缺的物質之一，同時這裏也是諸神領域的空白處。
除了二代神王擁有穿梭時空間的能力，即便強大如主神，也只不過能夠將兩個空間坐標折疊，從而達到空間跳躍。
而至於說像眼前這樣直接將主世界的空間層切割開來，那已經遠遠超過了阿波羅她們力量範疇。
也只有像厄瑞波斯這種原始神，方才能夠輕易做到。
“走過這一條通道對面就是奧林波斯了，我會幫你們穩固住通道，你們記得自己註意。”
在他們進去之前，厄瑞波斯對著兒子進行了一番提醒。
“沒問題，你就放心吧。”
點點頭，修普諾斯表示自己知道該怎麽走，隨即便拉著阿波羅走進了那幽深的通道。
“真的沒問題嗎？”
看著在前面帶路的修普諾斯，阿波羅眼皮跳了幾下，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她一邊也用目光打量著周圍。
因為厄瑞波斯的神力幹預，被切割開來的空間沒有彌合如初，這才留出了讓她們通行的通道。
話是這麽說，但是阿波羅回頭看了一眼，就發現隨著她們不斷前進，原本來時的退路也跟著消失了。
“還沒有到嗎？”
走了一會兒，目光所能看到的仍舊還是散發著點點微光的另一端，阿波羅覺得有些不對勁，伸手扯了扯修普諾斯的手，“難道你不覺得這距離有些太長了嗎？”
阿波羅剛才留心了一下，發現她們已經走了足足快十分鐘了。
可那看似非常近的距離卻依舊沒有變短的跡象，這讓光明女神心中隱隱約約有了不好的感覺。
“按理說應該快到了呀，怎麽會……”
被阿波羅這麽一說，修普諾斯也皺起了眉頭。
“砰砰砰！”
而就在這時，原本穩固的空間通道忽然劇烈顫抖了起來，伴隨而來的巨響響徹阿波羅耳邊。
在強大的力量作用下，她只覺得腳下所處的這片空間也跟著分崩離析。
果然還是出事了！
這麽一瞬間，阿波羅心中只有這個念頭。
“小心！抓住我的手！”修普諾斯在阿波羅被那股力量撞飛的同時，趕忙抓住了她的手臂，這會兒臉上不顯，可是眼中卻明晃晃也帶著一絲驚慌，“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你都記得一定不要放開我的手！”
“我努力！”
被修普諾斯緊緊拽著，阿波羅也沒有坐以待斃。
說話間，便有點點光芒在女神身邊亮起，而後如同星河落下，直接在阿波羅腳下鋪墊成一條光之大道。
光明神力全部釋放，阿波羅憑借自己的神力，強行穩固住了自己腳下的這一片空間，使之不至於崩塌。
“呵呵，小丫頭，還敢和我鬥？”
大地神殿中，見到阿波羅化解了自己一波攻勢，蓋亞立即露出了冷笑，手中凝聚好的第二波力量剛要發出，結果卻被一道黑暗神光憑空擋住。
“你別太過分！”
隨著緊緊閉合的神殿大門化成四分五裂的碎片散落一地，厄瑞波斯也沖進了大地神殿，此時面色陰沈，“我早該想到是你暗中插手！”
原本將阿波羅與自家兒子送入空間通道之後，黑暗之神在原地停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因為依照厄瑞波斯之前的計算，自己所留下的權利，足以讓兩個孩子平安到達奧林波斯。
而這個平安到達的前提，是沒有人從中作梗。
為了穩妥起見，在離開之前，厄瑞波斯還是留下了一絲神識。
而就在蓋亞對空間通道動手的同時，厄瑞波斯便感受到了平穩的力量發生了變動。
來不及返回黑夜神殿，黑暗之神連忙跟隨著這一絲律動找了過來，結果沒想到就找到了自家大姐這裏。
如今闖進神殿，看到蓋亞的動作，厄瑞波斯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厄瑞波斯，你才別太過分，這裏是我的神殿！”
直接被對方抓了個現行，蓋亞卻絲毫不慫，這會兒周身也是流露出了一絲狂暴氣息，“如果說是為了你的兒子，你可以將睡神帶走，我絕不過問，可是你別想救下阿波羅那個丫頭，我要讓她今日消失在時空的彼端！”
說話間，土黃色的力量從蓋亞身上瘋狂湧出，頃刻便將大地之母武裝成了身形健壯的女巨人。
“你真的要對我動手嗎？厄瑞波斯！”
化身成萬丈巨人的蓋亞低頭俯視宛如螻蟻般的黑暗之神，聲音宛如雷音在耳邊炸響，“你可不是我的對手，我親愛的弟弟！”
“呵呵，這麽多年沒動手了，誰不是誰的對手還說不定呢！”
被對方如此輕視，厄瑞波斯同樣也憤怒了。
隨著他擡手一招，黑暗神力在厄瑞波斯背後升起，硬生生打破了蓋亞的神力封鎖，創造出一方絕對黑暗的領域。
身處黑暗，厄瑞波斯睜開眼睛，冷笑一聲，“若黑暗是生命的起源，那麽黑暗同樣也將迎接生命的滅亡——原始之暗，此天此地之永恒寧靜的國土，於我腳下展現！”
伴隨著厄瑞波斯的聲音響徹神殿，屬於其原始神的力量也同樣被黑暗之神利用了起來。
“轟隆隆……”
大地神殿在兩位原始神的氣息沖擊下，早已不堪重負，轟然崩塌。
而失去了神殿的掩飾，大地之母與黑夜之父的戰鬥立即吸引了這個世界其餘兩位原始神的註意。
“奇怪？厄瑞波斯怎麽會和蓋亞先動上手了？”
看了身旁的尼克斯一眼，見她也面露疑惑之色，深淵之神原本靜靜周期的眉頭更是又加深了不少，“快點過去阻止他們！”
泰坦神大多本性瘋狂，而這一點也全都是因為蓋亞的遺傳。
作為從天地形成之後，便相處至今的親人、同伴，再也沒有任何神明比他們更沒了解這位古老的萬神之母。
蓋亞就是個瘋子，一旦被激怒之後，她便會展現出最為原始的神性一面——狂暴！
在所有的卡俄斯後代中，如果說尼克斯象征的是柔性之理智，那麽蓋亞就表現出了剛性的狂暴。
地母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無所顧忌，所以就算是塔爾塔洛斯，都不敢讓她真的發起瘋來。
“我知道了。”
點了點頭，面對如此危急的情況，尼克斯匆匆掃了一眼奧林波斯那邊，在發現阿波羅和自家兒子沒有回去之後，便猜到了這事情大概的來龍去脈。
蓋亞！
隨手揮出一道神力，將處於危難之中的阿波羅和修普諾斯安頓好，黑夜女神便怒氣沖沖地連同塔爾塔洛斯一起趕往了大地。
“蓋亞！”
大地神殿原本所在的位置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此時化身為巨人的蓋亞和黑暗之神厄瑞波斯相互扭打在一起。
作為古老的原始神，她們沒有選擇釋放神術，轉而采取了最為原始的戰鬥方式——徒手搏鬥！
因為舉手投足都具有強大的力量，所以哪怕不施展神術，這兩位大神的戰鬥都令大地震顫不已，仿佛隨時都在面臨著四分五裂的危險。
隨著深淵之神與黑夜女神從天而降，塔爾塔洛斯發出一聲怒吼，聯手尼克斯共同分開了扭打在一起的姐弟兩個。
“你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目光冷冷註視著狼狽的大地女神，深淵之神冷聲道：“按照我們之前達成的共識，作為原始神，我們不能幹涉世界內部運行，可是你卻多次公然挑起奧林波斯不和，甚至妄圖傾覆宙斯神系，莫非你想讓世界提前面臨黃昏？”
“我沒有！”
見到清醒過來的塔爾塔洛斯，蓋亞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我只是要懲戒那些不尊敬我的不肖子孫！”
“阿瑞斯是主神，同時也沒有對姐姐有任何不敬，作為大地女神，您這種手段莫非過於狠辣？”
將臉上帶著烏青的丈夫攙扶起來，尼克斯說著看了一旁的深淵之神一眼，轉而直接對蓋亞神出了手，“將生命寶瓶交出來，剩下的事情我們之後再說。”
……
“好像，沒事兒了？”
原本還處於崩潰邊緣的空間中，眼看著虛空宛如深不見底的深淵，向著她們張開了血盆大口，但是一眨眼，阿波羅又再度看見了奧林波斯明媚的藍天，這會兒驟然死裏逃生，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就顯得有些呆滯。
“應該是母神發現了我們的情況，所以才會動手把我們安置回來！”
在一旁喘了口氣，修普諾斯忽然一把拉過阿波羅，並將其緊緊抱在了懷裏，“還好你沒事……”
“啊！”口中發出一聲驚呼，阿波羅先是被修普諾斯這突然的舉動給嚇了一跳，隨後她才察覺到對方的顫抖，於是緊繃的身體一下子驟然軟了下來。
遲疑了一下，阿波羅伸手環住了修普諾斯的腰，而後輕輕拍著對方的後背，“好了，沒事了，這不是沒事兒嗎？”
話是這麽說，但是安撫了一下對方之後，阿波羅總覺得有什麽不對，想了一下，她才猛然驚覺自己和修普諾斯這彼此的反應是不是錯位了？
作為女神，難道她不才是更應該被安慰的那一個嗎？
“阿波羅你回來了！啊……我什麽都沒看見！”
另一邊，隨著主神回到聖山，神王殿的神柱猛然亮起了金色的光輝，向眾神昭示著阿波羅凱旋歸來。
神王宙斯當即命令赫爾墨斯下來迎接阿波羅，同時也是為了趕緊得到第一手消息。
但是赫爾墨斯怎麽也沒想到，當自己下來之後，居然會看見阿波羅和修普諾斯彼此相擁的場面，這會兒嘴角抽搐了一下，一邊在心裏感慨著“就算是阿波羅這種端莊的女神到底還是會有把持不住自己的時候啊”，同時默默表示自己什麽都沒看到。
“你閉嘴！”
阿波羅本來就因為自己思索出來的答案而有些不悅，這會兒便瞪了赫爾墨斯一眼，然後一言不發地松開了修普諾斯的手，自己默默起來了。
“哎，你們這情況好像不太對啊？”
和阿波羅笑著打了個哈哈，眼尖的赫爾墨斯隨即便發現了修普諾斯和阿波羅都有些狼狽，這會兒不由擔心起來，“你們沒事兒吧？”
“沒事，就是回來的路上碰到了一點意外。”
阿波羅並沒有將自己遭遇蓋亞劫殺的事情說出來，一來是和赫爾墨斯說了也沒用，其次是阿波羅也不想在奧林波斯渲染恐怖的氛圍。
“宙斯他們呢？”
隨口問了一句宙斯的位置，阿波羅伸手把修普諾斯從地上拉了起來，轉頭對赫爾墨斯說：“我們已經從深淵之神那邊得知了用於救治阿瑞斯的辦法，趕緊帶我們去找宙斯。”
“好好好，宙斯現在就在姻緣神殿呢！”
一聽阿瑞斯有救了，赫爾墨斯也是跟著松了口氣，雖然自己和這兄弟感情一言難盡，但同樣是主神，得知有辦法可以解決這種情況之後，他自然也是放松了一些。
“你是說用青春泉水便可以化解阿瑞斯的狀況？”
婚姻神殿中，如今只有神王宙斯和天後赫拉依舊守在戰神身邊，剩下的如同赫斯提亞女神以及德墨忒爾之類的女神則已經回到了自己的領域，負責安排奧林波斯的正常事務，使得聖山不至於陷入停擺。
而阿佛洛狄忒身份有些尷尬，這會兒也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愛情神殿，不在這裏。
聽完了阿波羅的敘述，宙斯皺著眉頭，剛要說話，赫拉卻搶先一步道：“可我之前已經讓赫柏試著餵阿瑞斯喝過青春泉水，沒有半點效果啊！”
“那是因為單純飲用泉水，其中所富含的生命力量不足以和他體內的泰坦怨魂所攜帶的負面能量抗衡，還必須配合相應的神術。”
早就知道會被質疑，阿波羅不慌不忙地道：“還請殿下將阿瑞斯移到青春泉水，我會幫忙施展醫療神術，而等到……深淵之神拿來生命寶瓶那就真的好了。”
“好好好，赫柏趕緊把你哥哥挪過去！”
此時的天後也顧不得和阿波羅爭吵，聽到兒子有了被救好的希望，赫拉立即風風火火召喚來了青春女神。
隨著兩位女神將戰神安置到位於婚姻神殿之後的青春不老泉，阿波羅站在泉水旁揮舞權杖，凝聚出一團鬥大的綠光，“以醫藥之神之名，受此光輝照耀者可無病無災，無痛無礙……”
一連給阿瑞斯身上施加了多個祝福，阿波羅感到體內的神力伴隨著施法大幅銳減到一個境界之後，這才停下了手，“該做的我都做了，接下來咱們也只能等待。”
“阿波羅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也有話想和你說。”
看著阿波羅白著一張臉，被修普諾斯扶著走下臺階，宙斯對她招了招手，一邊讓赫拉自己去照顧兒子，轉身便走回到了神殿裏。
“我知道你們這一次深淵之行所得到的收獲應該不只有這些說法，這件事情的背後真相到底是什麽？”
隨著阿波羅剛走進神殿，神王的疑問便直接沖著她砸了過來。
心機深沈如宙斯，當然不會認為阿波羅方才面對赫拉所說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
或許阿波羅說的是實話，可是泰坦的怨魂為什麽會平白無故來到這裏，而且還借助美惠三女神之手和阿瑞斯撞上了？
若說是巧合，這也未免太巧了！
“就是大地之母的陰謀，她一直想傾覆奧林波斯，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父神……應該也知道吧。”阿波羅喘了口氣，“不過隨著我們去請出塔爾塔洛斯殿下，如今幾位原始神都已經出面，就算大地之母再怎麽強大，也無法同時面對多位原始神。”
阿波羅的言下之意就是事情還是可以解決的，但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她們能夠插手幹預的，因此如今除了老老實實在聖山待著，最好什麽也別做。
“我明白了。”
被自己的女兒如此直接表示自己不夠格參加和原始神的爭鬥，宙斯直覺得自己那脆弱不堪的自尊心又被紮了一刀，這會兒憋著一股氣，臉都快氣成紫色的了。
可是阿波羅來回奔波，又施展了大量的神術，已經很虛弱，宙斯再怎麽生氣也不好對女兒發火，只能怒氣沖沖跑去神光神殿找自家母親吐槽。
“唉，可算是解決了。”
從婚姻神殿這邊離開，阿波羅被修普諾斯送回了光明神殿。
回到神殿。二人並沒有見到阿爾忒彌斯，阿波羅一開始覺得還有些奇怪，想著這孩子就算鬧脾氣，也不至於一直不回來吧？
修普諾斯詢問了一下負責看守者神殿的精靈，才知道年輕的狩獵之神是被暗與智力之神的科俄斯殿下給帶走了。
“有外祖父帶著我也能放心些。”
確定對方不是在和自己鬧脾氣之後，阿波羅松了一口氣，隨即才對著修普諾斯說：“好了，你也別忙了，先休息一下吧，我真的是累了……”
女神的聲音輕柔，隱隱透出一股無力。
阿波羅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疲倦，幾乎是剛坐到床上就忍不住閉上了沈重的眼皮。
“你已經很努力了，接下來就好好休息吧……”
幫對方擺正姿勢，修普諾斯伸手將阿波羅略有些淩亂的金發撫順，而後在對方額頭輕輕落下一吻。
睡眠神力營造出了美妙的夢境，伴隨著疲倦的光明女神進入休眠狀態。
而修普諾斯轉頭也是打開了光明神殿的全部防護。
在吩咐了負責看守神殿的光之精靈不許任何人打擾阿波羅之後，修普諾斯又找來了神使赫爾墨斯幫忙坐鎮神殿。
“我說殿下，你在這時候離開是不是有些不好啊？”
原本是閑著沒錯，結果突然被拉過來幫忙開門，赫爾墨斯有些奇怪，“畢竟這種難得的機會，你不是更應該牢牢把握嗎？”
平時這兩人就各種黏黏糊糊，雖然大多數情況下是修普諾斯單方面纏著阿波羅。
可如今阿波羅……
總之在赫爾墨斯看來，這明顯是個增進感情的最好機會，他不明白睡神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離開聖山。
“有些事情需要去了解一下，所以不得不走。”
看著赫爾墨斯，修普諾斯的聲音非常認真，“我知道殿下一直將阿波羅當成自己的姐姐，因此我請殿下在這裏坐鎮著也能放心一些。”
“行吧，既然你都那麽說了，我也一定會盡力。”
赫爾墨斯試圖追問對方到底為了什麽重要的事情而回去，可惜修普諾斯牙關太緊，年輕的神使根本撬不出任何有用的消息，於是只能放棄，轉而以此保證，向對方敲詐了不少有用的神器，這才露出笑顏，拍著胸脯道：“就算是宙斯來了，我一定讓他吃個閉門羹！”
得到了赫爾墨斯的承諾之後，修普諾斯不再猶豫，轉而便展開黑暗之翼，離開了聖山，前往幽冥尋找自己的父神。
……
黑夜神殿，厄瑞波斯剛和蓋亞打了一架，還落了下風，心情本就不好，結果自家兒子就找上門來了。
“你想成為原始神？”
面對找到自己的兒子，厄瑞波斯看上去毫不意外，只是默默問了一句：“因為阿波羅嗎？”
“嗯。”點了點頭，修普諾斯看上去非常沈悶，“我不想失去她，而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之後，我才第一次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的弱小。”
原本作為兩位原始神之子，修普諾斯自從誕生以來，便一直過著順風順水的順遂生活。
如果說力量，他作為主神一流的力量，足以讓修普諾斯自保，而至於身份，除了幾位同樣是原始神孕育的神明，再也沒有比修普諾斯更為高貴的神明了。
這種先天條件同時也使得睡神天然擁有著高人一等的起點，同時也養成了修普諾斯的一些壞毛病，譬如隨遇而安，又或者不思進取等等。
這些毛病若放在平時，那都不是問題。
因為只要有著兩位原始神作為靠山，而修普諾斯自己註意一點，不觸犯某些禁忌的領域，足矣令其平安無事。
但是當危險真正降臨之後，修普諾斯看著隨時有可能被空間裂縫吞噬的阿波羅，再也沒有比那一刻更為渴求擁有力量。
是的，靠誰都不如靠自己，睡神殿下終於明白了這個道理。
可回過頭來仔細想想，修普諾斯才悲哀地意識到自己以往的安逸已經逐漸磨滅了他進一步提升的方向。
如今就算是他準備洗心革面，重新努力，修普諾斯卻也找不到方向。
無奈之下，修普諾斯只能選擇找到自己的父親，向其詢問。
“作為家長，看到你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所在，我感到非常高興。”
面對修普諾斯的覺悟，厄瑞波斯笑著點了點頭，顯得非常欣慰。
可這誇讚剛剛說完，黑暗之神臉上的笑意瞬間蕩然無存，“而作為一個原始神，我得說你這個想法……非常危險哦。”
語氣冷漠，不含一絲感情，所流露出來的是作為黑暗系神明的絕對理性。
“還請父神告知。”
頂著那撲面而來的壓迫感，修普諾斯額頭布滿了冷汗，卻仍舊強撐著自己挺直腰桿直面厄瑞波斯。
他知道自己如今詢問的這個問題，已經跨越了某種界限，來到了另一個被諸神所忌諱著的領域。
因為自從世界開辟之後，能夠稱得上是原始神的只有五位神明。
大地之母蓋亞、深淵之神塔爾塔洛斯、黑暗之神厄瑞波斯、黑夜女神尼克斯、愛與欲之神厄洛斯。
在這五大神之後，即便是號稱曾經參與世界演化發展的天地海三神，充其量也不過只能稱之為“半原始神”。
在外界神明眼裏，無論是海洋蓬托斯、山岳烏瑞亞，還是作為第一代神王君臨天地的天空之王烏拉諾斯，他們普遍都具有遠超於泰坦古神的絕強力量。
但是這股力量放在原始神面前卻又不值一提，所以在後世的傳說中，便將其歸納為了半步原始神境界的存在。
因此除了這三位神明之外，再也沒有另外的神能夠攀登這神秘的境界，哪怕是想要初窺門徑都不行。
“想要成為原始神？這條道路沒錯，這的確是你們繼續往上走之後或許將會面臨的選擇。”
審視著修普諾斯良久，厄瑞波斯點了點頭，語氣淡淡地道：“想必你也知道‘天地海三神’的事情，也就不需要我再多說了，而我如今將告訴你，成為原始神所需要的條件。”
“請父神指點。”點了點頭，修普諾斯終於彎下了腰。
“首先，你必須要擁有一條足以支撐世界或者說是組成世界不可或缺的核心法則作為你的本源，譬如我的黑暗，你母神的黑夜，亦或者是蓋亞的大地。”
見修普諾斯點頭，厄瑞波斯繼續說：“擁有了這樣一條核心的法則之後，你需要將你的力量提升至頂點，也就是如今時光女神瑞亞、大洋神俄刻阿諾斯這種已經到達了大圓滿境界的程度，當你的神力無法再累積，也無法提升，便意味著如果再想變強，你只有達到另一種層次。”
“這就是原始神的道路？”
修普諾斯從來沒有聽過這方面的事情，如今在自家父神的敘述下他只覺得一扇陌生世界的大門忽然間在自己眼前敞開，以至於被吸引了全部的註意力，忍不住發出了詢問。
“這是通往原始神的必經之路，但是你走錯一步，面對你的便是萬丈深淵。”
深深看了修普諾斯一眼，厄瑞波斯道：“想要突破原本的限制，那邊意味著你將會脫離你所處的這個狀態，轉而向另一個從此發生轉變，我可以毫不避諱地對你說，原始神與普通神明已經不是同一個種族了，你可能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普通的神明就算擁有永生，但是在某種意外，譬如戰鬥、亦或者是法則破碎、天地滅絕等情況，同樣也會面臨隕落的結局，但是原始神不會，因為達到了我們這個層次，其實原本就早已經脫離了世界的限制。”
“可是神明不是依托世界才能夠存在嗎？”
面對自家父親的說法，修普諾斯只覺得原本的三觀遭到了毀滅性的沖擊。
神明，是規則的具現化，而規則則是世界運行的總綱。
這幾乎是每一個神明都知道的事情，可如今卻被對方告知原始神早已脫離了這個概念，這根本就不是修普諾斯能夠理清楚的消息量了。
“普通的神明的確如此，可你不要忘了，在這個世界形成之前，創造天地的就是我們這些原始神。”
見修普諾斯一臉呆滯，厄瑞波斯終於笑了一下，“如果連我們都需要依賴著這個世界，才能夠茍且偷生，那當初又如何在父神的懷抱中開辟出這樣的新天地？”
“您說原始神不會隕落，可我記得古老的愛神……似乎早已經？”
一個問題被解答，隨後又有更多的問題冒出來，修普諾斯皺著眉頭看向厄瑞波斯，顯然不明白為什麽會出現如此矛盾的事情。
“他並非你們所理解的‘隕落’，而只是換了另一種方式，沈睡在這個天地，如果沒有意外，估計在無數年後就能夠重新蘇醒。”
說起自己的小弟，厄瑞波斯也是想到了太古時期所爆發出來的那些爭端，當下面色再度回落到了冷漠的狀態，“而說到厄洛斯……如果你真的想成為原始神，這就是你的機會。”
“您的意思莫非是說？”眼皮跳了一下，厄瑞波斯這話中有話所透露出來的消息量已經讓修普諾斯微微顫抖起來。
“就是你想的那樣。”
從臺階上走了下來，厄瑞波斯來到兒子身邊，伸手搭在了修普諾斯的肩膀上，語氣低沈道：“這個世界雖然是由原始神創造的，但是原始神的數量卻是有定額的，因此如果你想成為原始神，要麽離開這個世界，前往茫茫混沌開辟出一方屬於你自己的天地，要麽就只能占據原本的原始神尊位，以你的法則覆蓋原本的那條法則，取而代之，鑄成你自己的道路……這就是原始神的秘密，也是你想知道的，而接下來該如何抉擇，我想就得靠你自己了。”
說完這話，修普諾斯再度拍了拍他的肩膀，帶著一臉高深莫測的微笑消失在了神殿中。
“……”
雖然對方已經離去，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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